经历了黑色十月的香港,在金庸邹文怀蓝洁瑛几位影响过香港的名人过世之后,旧一代香港娱乐文化的繁盛和黄金时代正式画上句号。
而新一代香港文化的繁华盛世却在十一月初的一场音乐会正式开启。
11月7号,香港乐坛两个不算太红,但所有歌迷渴望他们合体唱歌超过任何一对荧幕情侣的,乐坛最佳cp麦浚龙和谢安琪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拉阔音乐会。
这场音乐会极短,极简,布景和舞美都省了,直接是一男一女,一个乐队加一枚王双骏以《罗生门》为开头开门见山讲述着一对男女的故事。
它没有红馆的轰烈和华丽,所以不算传奇,它更像是一场私密且走心的约会,只和回忆有关,全是私情与难言之隐。
阙歌几首,一半给前任,一半敬孤独。
在旧爱布下的《罗生门》里沉溺,自慰,提取温暖度严寒,占用一个暗夜的温柔与暧昧,一边在回不去的最动人时光里享受,一边破析爱情这宗迷惑人的悬案。
在麦浚龙决定和谢安琪在声音上做一对爱侣,借着董折与浦銘心的身份,像杨过小龙女那样痛爱时,黄伟文先以倒叙设下古龙式的悬念,林夕学着金庸的细思恐极填充着血肉,周耀辉来添上迷幻的修辞。粤语歌的美丽和香港乐坛的惊世继达明一派的《石头记》,何韵诗的《梁祝》之后又添了一笔凄绝的戏。
这场戏属于董折与浦銘心,同样在说这世间每一对曾经深爱却没福气爱到最后一秒的饮食男女。
真实,刺痛,放肆,细腻,让人避无可避,正视爱情。
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七岁,一见钟情,炙热相爱。爱了十年,到了28岁怀疑爱错,孩儿都有了,却成了一对烟火避免吵架的烂借口。
这十年,他们未算互相了解就坠入爱情漩涡,曾经她孕妇装宿舍里示众,哗声四起,哪一对踏上这步似这种年纪。
有过享受,被岁月背叛,承受感情的欺骗,从勇悍无比变做温存困兽。直到宁愿去吹吹风似流浪狗,临插入去才害怕开门无話,想请先抽几根烟看马路转灯真耐看。
接着一别两宽,最后坠入无间地狱,在爱与不爱,爱而不得,谈不上恨,但一世如鲠在喉耿耿于怀。
害怕又迷恋,相亲却没法接近,如此循环往复,永不超生。
试过婚姻,但依旧孤独,不希望爱人走,却又束手无策,不懂得如何再去拥有。
眼睁睁看着爱情已死,爱人成为他人的妻子,好像落在手里的一片雪花,再喜欢也要放任他转手融化,而当第二次落雪再来,却再也找不回来那片挚爱。
爱之恨之,念兹在兹,正是:忘记,美不美,诗日记,不说道理。
时而雌雄同体歌颂那美得惊天动地爱的要生要死的《漩涡》,时而点支烟做起那立地成佛的《酷儿》继续《念念不忘》,有反骨有情有义。
《喜帖街》当然要从她嘴里唱出来才有种向死而生的瑰丽,配得上那条承包香港所有喜事的繁华旧街。
不管不顾,入型入格,香港乐坛这么多歌手里,再无一对似他俩这般决绝,高傲,清奇且别致。
富二代出生的麦浚龙,出道多年,一路做自己,从未向潮流妥协,唱歌拍戏绝不屑搞同类,性取向不明,像极了酷儿,仙风道骨,又妖异鲜明,非黑即白,光头,胡须,一副黑色墨镜,一顶帽,誓不做偶像,始终是一股清流。
而一把声靓到迷住挑剔至死的黄伟文希望她永远不要红,要把她的声音一世珍藏的谢安琪。
一贯身份暧昧,嗓音迷离,态度不明,同在歌坛这个偌大的修罗场厮杀,可她却杀气全无,不似容祖儿那样死死盯着天后宝座,也没有陈慧琳太过完美无瑕事事无意外,而是有喜欢的歌就唱,没有则躲起来做一个幸福的人妻和妈妈。
总是以退休的神奇女侠状态去做天后,有能力却无心恋战,自有一种散漫脱俗,至纯粹干净,俗与不俗,永远刚刚好。
于是,林夕在《钟无艳》结尾伤人至深却凄美无比的“未有开封的汽水让我抱在怀内吻下去”被她低吟浅唱方入化境。
就这样一对不贪功恋势,身在娱乐圈却自求多福,骨子里带着不屑,明明是天子骄子和天子娇女非要活成清流的谢安琪和麦浚龙唱出了粤语歌最另类最放肆的灵魂与风骨。
也在当所有人都以为好了解林夕黄伟文周耀辉,以为他们仅仅是这样的时候,放纵他们“出轨”,配合他们唱黑泽明说兰亭序玩没有性别的恋爱,一首歌一首歌精神恋爱至高潮。
然后林夕终于成仙,一笔落成樱吹雪动,神游异境 写超生出世游记。
黄伟文给《家明》送上了断头台。
并非情侣,也不流行,说不清道不明戒不掉一呼一吸紧贴皮肤。
不同于在香港乐坛这枚硬币正面的容祖儿陈奕迅,安守背面的麦浚龙和谢安琪,暧昧一场,妖孽半世,拈花唱歌发样子真美。